这边奶娘没有拦下曹襄为曹盈解开绒毯,那边曹寿却是终于追上了平阳公主,拦下了她的冲动。

    他揽着平阳公主纤细的腰肢,将她拥入怀中,轻声细语地劝她道:“阿慧莫要恼怒,罚那庸医定是要罚的,只是也需按律法来才是,用不上你亲杀了他。”

    平阳公主听了仍不愿罢休,手中攥着景帝赐予她的长刀,狠声道:“我若是执意杀了他也不会如何!以父皇赐的刀杀他,又是事出有因,便是祖母也不会说什么!”

    曹寿知道此刻与她说什么道理都是没用的,便将下巴搁置于她的肩上,任她做些不太激烈挣扎,只声声唤她的昵称。

    情意绵绵得叫她心软,根本再提不起劲来反抗。

    平阳公主有些无奈地想,曹寿真是知晓如何才能对付她。

    她憋着的气散去了不少,先前腾腾的杀意也不外显了,人冷静了下来。

    可她又觉得这样放下,脸面上过不去,咬了下唇不肯应声答允了曹寿的话。

    然而曹寿一觉出她脊背放松,便明白她已经不那么坚定了。

    再目中含笑地去取她手里捏着的长刀,她果然已只是虚握着刀了,他握着刀柄往自己这边带了带,平阳公主便松了手,根本没多与他争抢。

    将这华贵的长刀归了鞘,重新在刀架上放好,曹寿这才与平阳公主说起了道理:“若盈盈才出生就惹出了杀孽,即便是事出有因,怕也会引起太皇太后的不喜。”

    平阳公主心中知晓曹寿说的没错,窦太皇太后对自己母亲王太后就一直冷淡,自己与弟弟刘彻在她那处也并不讨喜。

    况且她才听说阿娇与刘彻最近闹了不痛快,气得阿娇几日未好好进食,一直盯着宫中状况的姑母刘嫖必是知道的。

    怕是她此刻进宫也就是正在与祖母哭诉这件事。

    自己本就因给刘彻送美人而招了阿娇母女两的厌,如果此刻叫祖母得知她为盈盈杀了人,姑母再在旁边一鼓吹,她想要去为盈盈延请祖母那里的医师就不容易了。

    窦太皇太后与馆陶公主是亲母女二人,若是馆陶公主真搬出些大道理堵自己,她隔了一层的祖母也不会相帮自己。

    她自己想明白了这一层,便也无需曹寿再多说别的什么害处了,算是彻底放下要杀人的念头了。

    只是她依旧要嘴犟着回一句:“盈盈可是祖母的曾外孙女,祖母怎么可能不喜欢她,你且乱说吧。”